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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城,扬州钞关衙门。

自从来到了扬州,李瑜的日子过得很是快活。仅是对一些商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能从中得到不菲的回扣,更不要说淮盐分得的一杯羹了。

由于年龄摆在这里,且至今仅是从五品的南京官员,他对仕途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只希望能在扬州能呆得久一些,捞得更多的银子告老还乡,那样亦算是光宗耀祖了。

在那一张花重金打造的大床上,李瑜正是坦着胸呼呼而睡,肥大的肚子有规律地起伏着。旁边躺着两个身材窈窕的年轻女子,空气还充斥着一股酒气。

一个长着八字胡的管家从外面推门进来,来到床前先是贪婪地望了床上的两个女子,这才轻轻地用力推了推李瑜肥白的肩膀。

“什么时辰了,你吵我甚?!”李瑜从梦中睡过来,却是感到自己明显没有睡饱,当即便是大为不满地质问道。

管家忍不住朝那个翻转身子的胖女子打量了一眼,这才小声地回答道:“回禀老爷,何知府和徐御史过去了!”

“都起来,给爷穿衣!”

李瑜得知是他们二个过来,当即一巴掌打在旁边瘦女子的屁股上,痛得那个正在梦中的女子惊醒。只是看着管家正是色眯眯地盯着他瞧,惊得忙着找被子掩体。

“既是贱籍,还有啥好掩的!”

李瑜打心底瞧不起这个年轻的青楼女子,显得不屑地数落道。

瘦女子出身贫寒农家,却是因为前年的一场水灾,这才被迫卖到青楼。虽然已经沦为贱籍,但却还算是自爱,此话如刀子般扎在她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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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妇子暗暗地拉了一下她,光着身子从床上起来,并对李瑜陪着笑道:“爷教训得是,我们姐妹这便给您穿衣!”

很快地,李瑜身穿着五品官服和戴着乌纱帽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毅然是威风凛凛的模样。

瘦女子看着李瑜离开,却是再也忍不住,伏在床头泪水喷涌而出地悲鸣道:“老子真是不公平!”

“妹妹,你放心好了!这‘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老天定会派人来收拾他!”胖女子当即安慰道。

李瑜穿过那一条弯曲的走廊,便是来到了客厅,客厅中正是坐着扬州知府何东序和两淮巡盐御史徐爌,已然是等候多时了。

“什么?他竟然将徐元季给抓了?”

李瑜听到这个事情,眼睛却不由得瞪了起来。

由于新城更接近于河道,故而扬州钞关衙门正是设在新城钞关门旁,故而消息难免会有所滞后,亦是到这时才知道发生了这个大事件。娃

何东序早知道李瑜的生活作息习惯,对此并没有意思,便又是好奇地说道:“除了徐寺卿家的公子外,还有贵公子、陈大人家的公子、杨指挥家的公子、范千山和杨大石的儿子都被抓了!”

李瑜得知自家的儿子被抓,却是不由得扭头瞪向了旁边的管家。

管家便是无奈地答道:“范员外不是送了一座宅子给公子吗?老奴昨夜看他没有回来,以为公子跟前些天一般,又是在新宅子呆着不回来了!”

徐爌却是不动声色地抬眼望了一眼李瑜,这在扬州钞关捞了不少银子,却是连一座宅子都不肯置办,反倒收了范千山的贿赂。

李瑜深知不能追究管家,便是沉着脸怒声道:“他不给我们脸面亦就罢了,竟然连徐寺卿的面子都不给,甚至连徐阁老都不放在眼里,当真是狂妄至极!”

这一个“他”,自然是指新任钦差林晧然了。

“据明春楼的老鸨说,昨晚确实是他们有错在先!他们一帮人不问青红皂白,便是带着家奴闯了荷塘小筑,还差点将钦差的随从打伤。”徐爌捏着茶盖子轻睥了李瑜一眼,显得就事论事地说道。

虽然他儿子亦是不成器,但在京城有着前车之鉴,在得知林晧然要到这里之时,他便将儿子给打发回老家。若是不然,他儿子必然又会涉及其中,而不是像现在可以坐壁上观。

“虽然徐公子等人有错在先,但林晧然根本都没有伤得分毫,此事未免小题大做了!”何东序跟着林晧然已是公然决裂,且恨不得所有人都能同一战线,亦是声援着道。

徐爌抬头望了一眼何东序,若是事情发生在何东序身上,他敢肯定何东序比林晧然做得更过分,而不是他现在说得这般大度。

李瑜得到了何东序的声援,便是有了定计道:“巡盐察院并没有大牢,那林晧然将人被关在哪里了?”

“他将人关在我的府衙大牢!”何东序的神色有些复杂,显得老实地回答道。

他亦是万万没有想到,按说人关在江都县衙大牢,由知县马出圆负责会更安全,但林晧然却偏偏选择了由他掌握的府衙大牢。

李瑜微微感到意外,但旋即眼睛微亮地提议道:“既然人被关在府衙大牢,要不咱们现在便将人放出来,如何?”

还不等何东序回答,徐爌当即进行否决道:“此举不妥!”面对着二人疑惑的目光,他又是认真地解释道:“林晧然此人极擅权术,且他有心要除掉我们!若是我们现在将人放出来,那他必然会借题发挥,将这个事情直接捅到朝堂,老师恐怕都保不住我们!”

李瑜和何东序暗暗心惊,虽然他们很想跟林晧然对着干,亦想要拯救出徐公子,但却还没有想到舍弃自己乌纱帽的地步。

何东序的眉头微微蹙起,对着徐爌忧心忡忡地道:“若是我们不营救徐公子,且不说无法对徐寺卿交待,老师那边亦无法解释啊!”

徐爌心里已经有定策,先是喝了一口茶水,这才迎着二人的目光道:“虽然我们三人都不好出面,但有一个人却是合适!”

“谁?”何东序和李瑜被勾起了兴趣,当即异口同声地询问道。

徐爌的嘴角微微上扬,显得狡黠地答道:“杨指挥使对杨公子可是宝贝得不了得,若是我们给予他一点支持,你说他敢不敢敢到府衙大牢提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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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我知道了。”

他们去聚餐的事会被传到国内去也是一个意外。

邱彦森也是后来才知道那天聚会上有唐一玥的朋友在。

他和董眠可是什么都没做,只是赌这个消息会不会传到黎越铠那。

董眠要和黎越铠闹掰,自然得露出一些让黎越铠相信董眠和他在一起的蛛丝马迹,这场戏才唱得更有说服力。

但董眠对与该怎么埋下蛛丝马迹束手无策,虽说倪舒也教了她一些,但说服力不大。

随着黎越铠下次到美国的时间越来越短,她开始苦恼了,于是邱彦森就顺着这条线跟董眠通通气,董眠才顺利的在黎越铠的心里埋下怀疑的种子。

***

五月底,国内天气早已变得炎热不堪。

黎越铠下楼去买瓶水回来,就见到唐一玥走了过来。

他抿了一口水,“有事?”

“你过几天会过去美国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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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点。”

“伯父伯母想让你带我一起去,这件事你知道吗?”黎越铠迟迟没来找她,她担心迟了订不到同一班机,只好过来找他说这件事。

“ 知道。但我不会跟你一起去。”

唐一玥也不意外,直接问:“ 因为之前那件事,你讨厌我了?”

黎越铠似笑非笑,“你想太多了。只不过你的目的地是洛杉矶,我是旧金山,我们不同路。”

“我这次去的目的地就是旧金山。”

黎越铠眸底不着痕迹的滑过一丝深思,“哦?是吗?你去旧金山做什么?”

“我爸爸公司参与的项目开地就在旧金山。”

黎越铠不甚在意的点头,也不知道相信了没。

“那机票的事——”

“我会帮你订。”

“谢了。”

黎越铠耸肩,“不客气。”

“对了,你……和董眠怎么了?”临离开前,唐一玥问了一句。

“我们很好。”

唐一玥有些出神的自言自语:“是吗?”

黎越铠白皙的指腹轻敲着桌面,笑意泛起丝丝凉意,“ 还是,你觉得我们分手了才适合?”

“ 我只是随口一问,你想太多了。”

放学,黎越铠立刻掏出手机给董眠打了个过去。

董眠没接,半个小时后打了回来,黎越铠笑道:“这次又在忙什么呢?连电话都不接了。”

“和妈妈去电影院看电影了,没注意手机。”

黎越铠叹气,“所以,电影比我重要?”

“没有……”董眠无力的反驳。

“明知我这个时候下课肯定会给你打电话的,可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一场电影就把你的婚都给勾去,脑子里都没我了。”

黎越铠喜欢拿各种人和事打趣,和自己作比较,董眠也习惯了,转了话题,“越铠,你之前说月底能过来,确定什么时候过来了吗?”

董眠担心黎越铠又像上一次那样来个突击,她得问清楚,好做准备。

越是接近他过来的日子,她就越是紧张。

黎越铠以为她是想他了,戏谑道:“你猜?”

“我是认真的,你什么时候过来跟我说一声,我去机场接你,别一声不哼的过来,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这样不好。”

“心理准备?”黎越铠心里又升起了一股怪异,“你需要准备什么?”

“我……”董眠吞吞吐吐道:“不是说要见家长吗?”

黎越铠不满,“还没准备好?”

“会紧张。”

他宠溺的叹气道:“我怎么会看上你这么一个胆小鬼?”

董眠没说话。

黎越铠以为她是不开心了,忙哄道:“我开玩笑呢,不要多想。不要紧张,有我在呢。”

“ ……嗯。”

***

六月初。

周六,董眠一大早便起床,背着个书包到食堂用餐。

邱彦森也很早,两人面对面在食堂坐着。

他瞟了瞟董眠糟糕的脸色,“昨晚没睡好?”

“ 嗯。”

董眠看着盘子里热腾腾的粥,没胃口。

黎越铠今天早上十点就会抵达美国,她一夜未眠。

邱彦森把自己的豆浆推到她的面前,“ 多少吃点东西,要不然途中病倒了怎么办?”

“我……我紧张。”

“ 伸头缩头都是一刀,迟早都要来的,早来总比晚来好。”

“我……舍不得他。”

其实,她已经不紧张了,她相信她能沉稳演好倪舒要求她所做的一切,但每每想到自己即将面退出黎越铠的人生,她的心就像是被人活生生的撕开一样,痛得鲜血淋漓。

这才是重点吧,邱彦森想。

她只是舍不得黎越铠,心疼而已。

“快刀斩乱麻,为了你们两人的未来,不舍的也要舍得。”

“我知道。”

知道是一回事,能忍得住不心疼,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董眠只喝了一杯豆浆,就匆匆赶去机场了。

出前,邱彦森说:“有事给打电话。”

“ 嗯。”

董眠到机场时,九点还没到。

她目光呆滞,漂亮的眼眸像是没有焦距般在机场出口等着,思绪不知道飘到哪去了。

董眠等了一个多小时,董眠才听到广播提示,黎越铠这班机到。

她赶紧提起精神来,没多久就见到了异常扎眼的黎越铠。

在见到唐一玥时,董眠眼底划过一丝惊讶。

黎越铠也见到了董眠,在飞机上摆了十多个小时的冷脸顿时笑颜逐开,拖着行李箱飞奔了过来,将董眠一把抱了起来,低头就覆上了她的小嘴。

唐一玥目光微闪,在旁边等着,并没开口打断。

董眠被黎越铠紧抱着,吻得近乎窒息才有机会腾出手来将黎越铠推开,脸色不大自然的低了头。

黎越铠以为她害羞,“我的小眠眠脸皮真薄,这么容易害羞呢?”

董眠不答,看向了唐一玥,“一玥。”

唐一玥走了过来,淡淡的解释:“父母安排我和他一块来,没别的意思。”

“嗯。”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先走了。”

董眠问:“你一个人走?酒店订好了吗?”

“ 订好了。”

“和越铠一个酒店吗?”

“ ……对。”

“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一起走?”

“ 没事,我一个人也没问题,酒店那边有车来接我,不会有什么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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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随我去凤凰神殿转转,那该死的虽然陨落了,但是此处乃是他的行宫,应该会有不少好东西,等我找到了赏赐一点!”血屠开口说道。

闻言,林天成再次拱手伏身,“多谢大帝!”

此时,既然招惹不起,林天成选择了委曲求全,只有保全了性命才能谈有没有面子的事情。

而且,平白和一个比自己强,最主要是看起来没什么脑子的强者结仇,实为不明智的选择。

没错……林天成对血屠的评价就是一个没脑子的莽夫,从他破除封印到现在大多数时候都在自说自话,很大一部分都是在咒骂那已经陨落的凤舞大帝。

虽然不明白二人之间究竟有着什么样的爱恨情仇的纠纷,单从对方这种怨念来看就绝对不是什么小事。

“这是的孩子?咿……居然是木灵!差点看走眼了!”血屠看了一眼林天成手中的枯藤,又开始自说自话。

“实力这么弱机缘倒是不错,白瞎了这个木灵了……”

“……”

什么鬼,老是一幅看不上我的嘴脸是什么意思?

我是天才,从灵气贫乏的夏国修炼到九重天的天才!

好吧……在的面前我的实力是弱了点,但是我年轻啊,看看自己都活了多少岁月了,我才活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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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些话林天成只敢在心中呐喊,当着血屠的面还是一脸恭敬的应是。

血屠一脸古怪的看着林天成,旋即笑了。

“有点意思,小子,不知道大帝是能感受道关于自己的意念的?当着我的面腹诽我,胆子不小啊!”

闻言,林天成浑身一震,身后惊出一身冷汗,是吗?大帝这么厉害的吗?

不过林天成现在没心思去考虑这些,对方能在自己心中腹诽完的瞬间说出这样的话多半是真的。

而且,现在也不清楚这血屠对自己究竟存了什么心思,虽说自己是他的便宜救命恩人,但是谁知道他买不买账?

于是,林天成拼命地在心中夸赞血屠英明神武,神威盖世,寿与天齐,一统星宇……

“行了,收起那些恶心的念头,我没想的那么记仇,以后记住不要再腹诽我了,否则……我杀了!”血屠摆了摆手淡淡的说道。

闻言,林天成这才松了口气,但很快脸色又垮了下来,听听……杀个人就像是喝水一般平淡,这家伙惹不起啊!

血屠没心思再理会林天成,神识放出迅速的笼罩了出去,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很快,血屠眼中光华流转,脸上升起笑意,“找到了!”

血屠朝着一边走去,走了两步皱了皱眉看向依旧愣在原地的林天成,“跟上!”

林天成闻言苦着脸点点头,然后跟着对方朝前走去,他知道血屠刚刚一定是在找凤舞大帝的宝物,现在看来对方已经找到下落了,也就是说原本属于他的机缘现在因为自己放出了这位,只能和自己说拜拜了。

林天成看着血屠朝着一处通道走去,急忙出声道,“大人,那是条死路,我之前探查过!”

血屠闻言身形不减的继续朝前走去,淡淡的道,“知道,这样走更快一点!”

话落,只见血屠身上迸发出刺眼的神光,双拳连连轰出,瞬间将石壁轰穿,然后径直穿了过去。

一旁的林天成已经看得傻眼了,嘴巴张的大大的,半天没办法合拢。

他可是知道这石壁究竟有多坚固,之前他就验证过,即便他施展全力也只能在石壁之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剑痕!

可是此刻的血屠竟然用肉身之威轰穿了坚固无比的石壁,让林天成叹为观止。

“还杵在那跟个木头一样做什么?这大殿的墙壁有自我修复的神能,再不过来它就愈合了!”血屠看了一眼林天成,忍不住皱眉自语,“难得收个随从,竟然还是傻的。”

林天成自然也听见了血屠的话,只不过实力不如人,有不满也得压着,低头不语跟了上去。

穿过石壁,又是一些交错纵横的通道摆在面前,林天成也分不清哪条路是死路那条路是通往宝藏密室的路。

不过这些难不倒血屠,只见他大步走在前端,笔直的朝着一个方向走去,遇见挡路的墙壁就是一拳轰了上去,顿时墙壁发出一声牙酸的声响然后崩碎。

就这样,血屠一路横推而去,笔直的朝着藏宝室走去,林天成就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像个人形推土机一样横推而过。

“大人,真的牛逼!”林天成看了许久,最终还是忍不住说道。

血屠似乎很受用林天成的夸赞,傲娇的摆了摆手,“很多年不出手了,骨头都僵硬了,这换做我当年……算了,好汉不提当年勇,我当年一拳就能干穿虚空直接降临那密室,现在不行了……实力跌落的厉害!”

“……”

劝当个人好吗?自己打自己的脸很开心?

不是说不提当年勇的?合着不是好汉?

林天成放空意思,尽量克制自己不去思考这些问题,以免被血屠察觉到自己的想法。

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血屠就这样一路干穿了数十道石壁,最终出现在一处密室之内,密室内栽种着一颗燃烧着火焰的梧桐树,树上此时结了八颗火红的果实!

血屠看的双眼放光,一丝狂热之色从他的眼底升起,林天成不用猜都知道眼前的果实是个好东西。

如果血屠说的是真的,他在这里被镇压了九万年,而树上只有八颗果实,上万年成熟一颗果实的玩意能差?

“圣元果,现在是我的了!”

说罢,血屠不管不顾的冲到果树面前,伸手就要将果实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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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幻心领神会:“好吧,那我找人搭伴吃饭去~”

司雪梨去找庄臣。

虽然庄臣办公室门前坐着一片总裁办的秘书,但每个人职业素养都十分好,只会默默埋头做事,不该看的不该说的,绝不会表现出来。

司雪梨从电梯走到庄臣办公室路上连一个打量的目光也没接收到,她内心暗暗感叹庄臣的威信真不是盖的。

她走到办公室门口,抬手敲门,咯咯咯三下,咯咯咯又三下,确定里面没人,于是径直推门进去。

果然,诺大的办公室里并没有庄臣的身影。

想到他此时可能正在开会,司雪梨便打算坐下来等一等,要是午饭结束前他还没回来,只能晚上再想办法见了。

庄臣办公室简单大气,司雪梨最喜欢就是他那套真皮沙发,是那种一看就觉得很舒服,更遑论躺上去。

难得办公室没人,司雪梨走去沙发,把拖鞋脱了之后,一下子跳进沙发里,任性躺下。

忙了一个上午,终于可以休息了,真累。

司雪梨双手搭在小腹上,闭目小憩。

没想到这一憩,就真把自已给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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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感觉身体沉沉,滚烫的温度通过浴袍传到身体上,她这才醒过来。

睁开惺忪的睡眼,看见的便是庄臣放大版的俊脸,他整个人几乎全压在她身上,姿态极其亲昵,不过,对他她可是一百个放心,反而笑了笑:“回来啦?”

正欲手撑着沙发坐起来,结果双手便被庄臣轻易抓着禁锢至头顶,令她无法动弹。

司雪梨睡意顿时跑光光了,不过她还是不害怕,反倒玩味看着庄臣:“干嘛?”

庄臣挫败,原以为这样吓一吓她,她会害怕会收敛,没想到竟比他还轻松,一副拿定他不敢对她出手的模样。

庄臣只好放开她的手,在一旁坐着:“想吃什么?”

司雪梨坐了起来,改成跪在软软的沙发上,挪了两步从侧边搂着他,蹭了蹭他的脸蛋,懒懒的问:“有什么好吃的?”

“我让郑助理去看。”庄臣摸起手机给郑助理传指令去。

不一会,郑助理便传来十几张图片,全是不同饭店的餐单。

司雪梨跪着抱庄臣的姿势没有变,拿过他的手机把图片点开一一看,郑助理发的都是老字号饭店的餐单,有些甚至是私人专供,她也不想郑助理跑太远,于是便让郑助理在庄氏集团内设的高层餐厅去买。

鉴于明天要出差去拍高强度劳动的综艺节目,所以司雪梨任性点了一份卤肉饭。

“没有吃醋了吧?”司雪梨把手机还给庄臣时,问了句。

“……”庄臣接过手机扔在茶几上,被她一针见血的吃醋二字弄得无言以对。

她怎么就知道他是吃醋,而不是生气她穿乱七八糟的衣服拍乱七八糟的照片?

司雪梨继续讨好般的蹭了蹭他这张比女人还滑的脸:“哎呀只是拍一辑照片而已,衣服也不算性感,很普通的睡衣,别吃醋啦。”

庄臣的醋意早在她的讨好之间渐渐散了,他抓着雪梨的手臂让她窝到自已怀里来,盯着她的眼睛,很认真:“以后不许拍了。”

“好。”司雪梨抬头看他:“以后换别的方式,唱歌或者跳舞。”

庄臣低头,在她额上亲啄一口,称赞:“乖。”

“对了,我明天要去外地拍综艺,没个几天回不来,别想我哦。”司雪梨调侃道。

“嗯。”庄臣应。

这事她已经和他说过,每次她一收到工作通知就会和他分享,即使不分享,他手上也有一份她的行程表,对她的安排很是清楚。

“哎,希望能顺利吧。”司雪梨有点紧张。

拍戏她反倒不害怕,因为她喜欢,也擅长,但是玩游戏,一群人闹轰轰的,司雪梨没试过,不知道自已行不行。

她这人喜欢安静,没试过一大群人聚在一起玩闹,希望到时候他们可别嫌她木。

“可以的。”庄臣亲完她的额头并没有离开,而是沿着鼻梁,鼻尖,人中,唇的位置一路下去。

司雪梨察觉到他的情绪渐渐变得火热,伸手抵他胸膛:“喂,刚才说我*,我看这样子才*。”

庄臣低笑,不否认:“那也是的错。”

谁让她的每一处都合他的意,仿佛是他身体里丢掉的一根肋骨,当她回到他身边,他会觉得一切都天衣无缝。

司雪梨正想理论,结果被他堵住了。

不多时,身上一凉,司雪梨惊觉浴袍的带子被他扯开,而他的手肆意在睡裙上流连。

“唔唔!”

司雪梨脸彻底涨红,睡裙那么薄,他的手跟直接在她人上游走有什么区别。

空气逐渐变得火热,暧昧,充满粉色泡泡。

不知道过了多久……

咯咯咯。

敲门声响起。

郑助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先生太太,饭打来了。”

“等一下!”司雪梨瞬间从混沌中回过神,不等庄臣开声率先大叫,接着迅速从他怀里坐起来,低头把歪掉的衣服整理好。

可是,人越急越容易什么也做不好,比如连后背上简单的衣扣子都扣不住。

庄臣也气息紊乱,缓了缓之后,站起:“我去拿。”

司雪梨这才没那么紧张:“嗯。”

庄臣走去大门,拉开。

郑助理早在听到太太那一声充满慌乱的等一下之后,脑海已经遏制不住在想办公室内可能发生的粉*节。

他断然是不敢推门进去的。

跟在庄先生身边办事多年,他不可能连一点眼力见也没有。

候着侯着,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拉开。

结果郑助理看见的,是气息微乱、一向干净整洁的白衬衫微微发皱、郑助理甚至眼尖发现,连衬衫最顶那粒纽扣都不翼而飞的庄先生,此时站在他面前。

郑助理稍一愣神后,连忙双手把餐盒供上:“庄先生。”

庄臣拿了餐盒,再度把门关上。

郑助理盯着那扇关上的门,没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天,见惯了不食人间烟火的庄先生,突然看见庄先生色气满满的样子,怪叫他不习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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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尔逊老先生怔了怔,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穆之远。

他完没想到,被他忽略的二女儿,竟然有这么大的魅力。

穆之远和Henry可都是人中龙凤。

可是偏偏看上的都是她!

而不是他一向引以为傲的大女儿。

穆之远立刻表态:“伯父,我真的很喜欢Alice,您怎么忍心将Alice嫁给一个gay?”

尹婉竹也道:“您将Alice嫁给一个她不爱的人,以她的个性,就算是眼前妥协了,指不定婚后一直和Henry闹。

Henry能忍一时,可是他能一直忍下去吗?到时候Henry若是因为Alice迁怒威尔逊家族……

您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威尔逊老先生在席正梃说出那番话时,他就已经动摇了。

一个尚家,就足以和琼斯家族抗衡了。

何况还加上席家和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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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何况睿智如他。

但彻底让他动摇的,是尹婉竹那番话。

是了,他逼着Alice嫁给Henry,不管将来是Henry迁怒,还是Alice怀恨在心报复,都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既然如此,那就选穆之远好了。

威尔逊老先生看着穆之远,语调缓和几分:“穆先生,听闻你的父母亲已经在维都市了,什么时候有空见一下?”

穆之远一脸的惊喜,开心得跳起来:“yes!伯父,我一定会对Alice好的,你放心!”

尹婉竹忍俊不禁,提醒道:“穆之远,人家问你什么时候双方父母见个面?”

穆之远笑着道:“当然是越快越好,明天。我回去准备一下。我明天带我父母登门拜访。”

威尔逊老先生点点头:“好。”

“yes!yes!yes!”

穆之远高兴得手舞足蹈。

他直接扑向席正梃,来个熊抱。

“正梃,够兄弟!谢了。”

如果不是席正梃,他可能要冲动的冲到威尔逊家和威尔逊老先生理论,然后要强行带走Alice。

到那时候,就不好收场了。

席正梃嫌弃的扒拉开他的手。

穆之远也不在意,问威尔逊老先生:“我现在可以去看Alice了吗?”

威尔逊老先生点头:“当然。”

继母和Michelle在楼梯转角将一切看在眼里,这才施施然的下楼。

礼貌的和几人打了招呼后,Michelle按捺不住的问道:“父亲,既然Henry不是gay,那我是不是还是可以嫁给他?”

威尔逊老先生说:“那得看Henry的意思。”

他改变主意将Alice嫁给穆之远,Henry那边肯定要来闹。

他办法敷衍他。

至于Michelle,能嫁就嫁,不能也罢了。

Henry太强势,他怕Michelle嫁过去,胳膊肘往外拐,到时候将整个威尔逊家都送给Henry。

以前没得选择,他刻意忽略这些。

现在有选择了,他自然可以考虑考虑。

Michelle闻声,面如土色。

Alice那个贱女人!

她是什么时候勾引Henry的?

Henry怎么会看上她那个下贱胚子!

如果她不能嫁给Henry,那Alice也别想如愿嫁给穆之远!

Michelle的眸子里满是阴冷。

继母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穆之远已经欢乐的上楼找Alice去了。

到了Alice门口,却瞧见有两个女佣把手,穆之远立刻沉下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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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风只好站在了床沿边上,体内气血翻涌。

王梦欣越是表现出对林天成的忠贞,秦风的内心就越是感到气愤。

林天成那混蛋何德何能让一个女子为他如此坚守贞操。

再一想到平日里与自己几乎形影不离的雪凌师妹就这么被林天成给拐跑了,他更是感到心痛。

他知道如果自己继续逼下去,王梦欣真的会自杀。

要是王梦欣变成了一具尸体,那她对秦风就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

所以,秦风终于还是打算放弃了。

可谁知道王梦欣竟然一剪刀滑烂了自己的脸颊,模糊的血肉中隐约可见森然的颧骨。

“我知道,们喜欢我都是因为我这张脸,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便毁了它!”

有的时候长得美丽也是一种罪。

王梦欣现在心有所属,她不想再因为这张脸而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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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世间没有哪一个女子不希望自己漂亮,可是,王梦心已经心有所属,这张脸也就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王梦欣不顾脸颊上的鲜血留下,对秦风质问道,“一定是骗我的!天成根本就没有死,而就是想要杀死天成的那个仇敌!”

秦风确实是仪表堂堂,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可是,他却是一个伪君子。

天成怎么可能会和这样的人结为兄弟,显然,是这家伙在撒谎。

秦风恨恨的捏着拳头,转身离开了房间。

感受到秦风刚刚那有些愤怒的神色,王梦欣更加可以肯定天成根本就没有死。

她的心中重新点燃了希望,赶紧找来了绷带,包扎好了自己的伤口。

她得好好养伤,她还得活着等天成回来呢!

到时候天成回来的时候,要是看到自己这个样子,还不得吓坏。

秦风来到了别墅的外面,他竟然施下一个阵法将整栋别墅都给封印了起来。

“贱女人,等我回来之前,哪也别想去!”

布置完阵法之后,秦风转身离开了,下一个目标便是凌墨晴。

齐云峰一气宗内!

谈妙音在听完了徐帆的请求之后,缓缓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既然们炼丹师协会与我一气宗宗主有这么大的缘分,我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观。”

炼丹师协会和林天成的关系不浅,这只是其中一点。

而另一方面,虽说紫金阁小打小闹,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但是,也不能一直这样任由其发展下去,任由其欺凌弱小。

不然的话,要不了多久他也不会把一气宗放在眼里的。

眼下正好借这件事情好好敲打敲打他,让他知道天市的第一把交椅坐着的是一气宗,而不是他紫金阁。

徐帆的内心还是非常激动的,他没有想到自己只是提了一下林天成的名字,一气宗竟然就愿意鼎力相助。

谈妙音对一旁的执事吩咐道,“我一气宗也有多年未曾出山了,去把一气宗所有弟子集合,今日我就要告诉他们,天市还是一气宗说了算。”

今天的行动,帮助炼丹师协会击退紫金阁那是次要的。

更重要的是,一气宗养精蓄锐这么多年也该亮亮膀子了。

一气宗早已晋升成为白银级势力,谈妙音的实力更是达到了拓脉期的巅峰境界。

其实只要出动一气宗的三分之一的力量,就可以轻轻松松的镇压紫金阁。

徐帆的内心是非常高兴的,只能说谈副宗主太给他炼丹师协会面子了。

“多谢谈副宗主,从今以后一气宗所需要的丹药,我炼丹师协会以半价售卖给们!”

半价那基本就是亏本卖了,何况像一气宗这样的白银级势力,对于丹药的需求自然是非常大的。

这也足以见得徐帆的诚心。

就在这个时候,大殿外又走进来一个琉璃宗的女弟子。

她长得体态婀娜多姿,腰身苗条,玲珑有致。容貌秀丽无比,一双明眸闪亮,眼神脉脉含情,显得楚楚动人,温婉可爱。

谈妙音亲自迎了上去,“婉儿,来这里做何?”

琉璃宗的婉儿,也就是琉璃宗宗主云梦姑的座下大弟子。

她冲着谈妙音拱了拱手,“见过谈副宗主,我正是为了炼丹师协会和紫金阁之事而来。”

原来琉璃宗宗主云梦姑也已经得到了消息,紫金阁要对炼丹师协会动手。

因为云梦姑去过中都东域的,自然就知道林天成和炼丹师协会之间的关系。

对于这样的事情,她也不可能袖手旁观。

听完婉儿的解释之后,徐帆激动的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婉儿继续说道,“我师父已经让我带领着琉璃宗两百精英子弟赶来了,此刻她们就在外面。”

徐帆激动的说道,“好,好,我们炼丹师协会可真是沾了天成的光,天成能够结识两位宗主这样的红颜知己,也是他的大福分。”

“那我们何时出发?”

“不急,紫金阁那边应该是要晚一点才会出动。我现在就回炼丹师协会组织队伍,到时候我们来个三面夹击,将其一锅端。也免得打草惊蛇,放跑了他们。”

谈妙音和婉儿都点了点头。

徐帆回到了炼丹师协会分部没有多久,就有将近五百多个黑衣人将整个炼丹师协会分部给包围了起来。

徐帆对一旁的冶建强轻喝道,“走,我们出去会会他们!”

冶建强听说会长搬到了救兵,内心自然是高兴的。

不过,紫金阁这一次好像也是全员出动,冶建强的心里还有些担心徐会长请到的救兵能不能镇住紫金阁?

徐帆看着眼前这个面带黑巾身穿黑衣的男子不禁冷哼道,“廖皓,以为脸上挂块遮羞布,我就认不出来了吗?”

冶建强也指着其中一名黑衣人怒骂道,“楚回年啊楚回年,我真心把当兄弟看待,却把我当傻子利用我,我还真是小看了。”

楚回年的心头一惊,偏头看了一眼紫金阁阁主。

这一次的行动是非常隐秘的,而且还是半夜三更天色昏暗,冶建强为何能一眼就认出自己?

眼下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行动早已泄露了。

紫金阁阁主不慌不忙地解下了脸上的黑巾,笑着说道,“既然被猜出来了,那我也不隐藏了。今日我紫金阁要让炼丹师协会分部无一生还。”

反正他们一个也活不了了,就算让他们知道是谁又如何。

楚回年在一旁指着徐帆说道,“老东西,千不该万不该去帮天成集团。不然的话,我紫金阁还能让多活几年。”

冶建强对楚回年怒斥道,“无知小儿,可知道天成集团是谁的?可知道太一宗宗主是谁?可知道中都大陆最强大的势力天盟盟主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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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我们唤你来,所为何事?”欧阳修笑着问道。

“弟子不知,不过也能猜到一二!”林天成说道。

闻言,在场的长老包括白柳在内都露出一副感兴趣的样子。

“哦?那你说说看,说错了也没事!”欧阳修说道。

“弟子斗胆猜测,是有关册封圣子之事,一来弟子所为虽为宗门做出了一点贡献,但弟子深知,所做的这些还不足以让我成为圣子,所以……”

林天成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很多事情不需要全部点破,只需要表达出自己的意思就行了。

否则,在座的这些都是人老成精的存在,把话说完了,万一违背了他们之前的预想,那就相当于是无故得罪了这些大佬,得不偿失。

“哈哈哈……不错,不错,此子慧根深厚,实在是我族之幸事!”欧阳修大笑道。

林天成闻言,便知道自己所料不差,但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喜怒,安静的等待几位长老解惑。

“你说的不错,原本我们是想册封你为圣子,可思来想去,你的功绩还是太过单薄,我们怕直接册封你,底下的弟子们会有怨念,所以,我们想了想决定让你再立奇功,为自己多挣一点功绩,这样也好服众!”欧阳修说道。

“弟子谨遵法令!”林天成上前拱手道。

欧阳修满意的点了点头,面对这样的变动也能做到喜怒不行于色,是个好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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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们想让你带上一队人马直接去搜寻兽族余孽的隐身之所,带我柳宗大军踏平了他们,届时也是大功一件!”白柳开口道。

欧阳修点着头道,“到时候,不管其他人怎么想,我们力保你为我宗圣子!”

林天成听到这里,心中暗喜,来的时候他还在想怎么挑唆柳宗出兵为自己办点私事,现在好了,人家主动送上门来了,而且还是不能拒绝的那种。

不去就是违背师命,去了不但能杀一些兽族泄愤,还能有机会将夫人救回来。

欧阳修看见林天成愣在了原地,脸上表情更是怪异得很,以为他是被吓住了,当即开口问道。

“你可是有什么顾虑?说出来我们为你解决!”

毕竟,林天成是他们一至看好的变数,只有他出面挑起战火,届时他们按照白柳所言远遁,不给柳神吸收他们的机会,等柳神和金不换打得两败俱伤之后再出面将他们震杀,从而一统兽元界,匡扶白族!

“弟子不敢,一定为宗门赴汤蹈火,万死不辞,此次必定不灭兽族不复返!”林天成壮志凌云的说道。

在他看来,兽族虽然有不世强者,可柳宗也有柳神,外加四位长老,还有一个便宜师尊,兽族就算是被自己带人打了也只能忍着,否则的话,分分钟覆灭他们。

至于柳宗会输这个问题,林天成从来没有考虑过,从柳宗上下弟子们都以妖兽为食,放弃吸收天地灵气这一点就能看得出,兽族势微。

否则,早就带人杀光柳宗了,试问谁能看见自己妻儿老小被人血食无动于衷?

“嗯,既然如此,有些事情也是时候告诉你了,我且问你,你知道慕容一族为何要叛变吗?”欧阳修沉吟片刻后再次开口问道。

至于他为什么突然话锋一转聊起这个话题,林天成内心也是一片迷茫。

按说这种宗门丑事不应该藏着掖着吗?

“弟子愚昧,那慕容一族不是为了争夺兽元界的一统么?”林天成问道。

欧阳修闻言摇了摇头,剩下的几位大长老也是微微一笑,旋即散出气势形成结界将此处屏蔽隔绝神识的查探。

“这只是其一,最主要的是因为慕容一族若是不反抗,等待他们慕容一族老祖的也只有死路一条!”欧阳修说道。

“这……这是为何?”林天成不解。

慕容老祖,那必定是四星道祖高阶甚至巅峰的存在,这样的人在道元界谁能一言断他生死?

下意思的,林天成想到了柳神,传闻柳神以血食修炼极其残忍……

“还有一个原因,想必你也听说过宗门传言,宗主以血食修炼,而慕容老祖体内就有他种下的引子,随时都能成为他的血食!”欧阳修神色淡然的说道。

闻言,林天成浑身一震,非议宗主,这可是变向谋逆,这种事情当着自己面说出来,欧阳修和这些长老打的什么主意?

一时间,林天成沉默了,额头上更是浮现出了一层汗珠。

而欧阳修也不再说话,只是默默的注视着林天成的一举一动,观察她的每一个细致入微的动作和表情。

“欧阳长老,你和我说这些话是想我表什么态呢?直说吧,我一定照做!”林天成苦笑道。

说出这样的密辛,且揭露了宗主的残暴,甚至几位长老联手封锁了四周的空间,这一系列的事情出现在一起,容不得林天成不多想。

闻言,欧阳修脸上升起淡淡的笑意,“你很聪明,所以你有资格知道一些其他弟子所不能知道的秘密,现在,就由我来为你揭秘,到时候你自己自然会有判断!”说完之后,欧阳修凝望着林天成,神色肃然,使得四周的气氛,也都压抑起来,沉声开口道。“你知道我们所在的这方世界是怎么形成的吗?”

林天成心神一震,虽然他从古籍上查出了一丝端倪,但不能确定是不是真的。

“我们所处的这方世界名为兽元界,但……它并不是一个完整的世界,而是一个被隔离起来甚至可以称之为遗落的世界!”

“起先我们柳宗并不是这方世界的人,只是因为一些原因我们被贬落到了三重天。”

“可是,由于我们修炼所需要的灵气在这方世界看来还是太过单薄,所以我们想到了以兽族的血肉卫食这样修炼起来速度反而比灵气还快。”

“也正因为我们的无端杀戮,本土的至强者也奋起反抗,最后将我们封锁在了这洛神山脉。”

“事实上,真正的三重天无限之大,最起码,我们没有人发现过这个世界的尽头在哪。”

“而我们的上一任宗主,也是因为庇护我们,被天道所伤,再加上那些至强者临死前的反扑,让她更是伤上加伤。”

“也就是那个时候,我们的现任宗主竟然出手将老宗主血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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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得想办法拖住它,只有等小精灵那边斩杀那西方恶龙之后空出手来,我们才有一线生机活下去!”林天成看着眼前的女异灵脑中飞速运转。

只要他能够拖住这只异灵一段时间,让小精灵他们杀了西方恶龙,那么就还有机会和这异灵一战。

林天成一咬牙,也不等那女异灵靠近,转身就跳出泰坦巨人和三眼银狐的战圈,朝着那女异灵杀去。

最近他和洪紫莹对练帝刀,长进不小,再加上此时他主动出击占了上风,想必拖延对方片刻应该不难!

泰坦巨人和西方恶龙见林天成竟然举刀杀向异灵,纷纷发出怒吼,仿佛林天成对异灵出手就是一种亵渎一般。

只是,林天成此时已经顾不上他们的想法了,虽然不能和这异灵正面抗衡,但是也绝不会让对方摆脱自己的纠缠,他有这个信心!

林天成飞身杀到女异灵面前的时候,那女异灵停了下来,眼神冷酷的盯着林天成,带着一丝不屑,玉手微微抬起,五指张开,一股强大的灵力冲击波顿时从掌心发射。

林天成惊恐的看着迎面射来的冲击波,举刀格挡,刀上传来的巨力却生生将他击飞数百米,身上的衣物都因为不堪摧残碎成了布条,肌肤上也渗出了大量的血珠。

女异灵身形一闪,出现在林天成面前,玉手再次抬起,微微握起拳头,对着林天成就是一拳轰了过去。那玉拳看起来软绵无力,可是在她轰出的刹那间,四周的虚空都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之声,一拳印在林天成的身上顿时将他击飞,宛如流星一般从天上飞坠下来,直接砸在下面的神殿顶上,把屋顶都砸出了一片裂痕。林天成躺在神殿之顶上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虚空之上的异灵,嘴巴忍不住张开喷出一口血来。

那异灵出手的速度已经超出了林天成的预计范围,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击中,要不是对方似有顾忌,刚刚那一拳足以将自己轰杀。

女异灵见林天成已经被重创,撇过头去看向被冰封的战甲,随手一招,原本被小精灵冰封的战甲顿时冲破冰层飞向女异灵,飞快的附和在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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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原本残缺的地方似乎即便是女异灵也无法修复,依旧存在!

林天成挣扎着起身,手中长刀再次斩出,异灵的强大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想,要是不想办法阻止对方,今天在场的人都别想活着离开。

不过,好在对方虽然强大,却不知道为什么不能用尽力,这也是林天成他们唯一希望。

只要对方不能施展力,自己等人还是有希望的!

女异灵看着林天成,秀眉微微皱起,再次抬起了拳头,对着林天成一拳轰了过去。女异灵一拳轰出的刹那,整个空间都随之一颤,即便林天成礼仪服,也依旧没看清拳头怎么轰过来的。

林天成咬牙侧身已让,硬生生避开那足以将自己轰飞的一拳,身形微动,手中长刀斩在对方的大剑之上。

女异灵见林天成竟然躲开了自己的一拳,而且还出刀反击,脸上微微露出一丝诧异之色。林天成见对方脸上升起诧异之色,当即一拳轰出,想要报刚才一拳之仇。只是,女异灵就像是掌握了瞬移一般,瞬间在林天成面前消失,原本格挡林天成的长剑也遁入虚空之中。

“很不错!若愿意臣服,待我伤势好转,我带去更高的天域!”女异灵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林天成身后,一脸淡然的说道。

闻言,林天成心中顿时一惊,从刚刚对方的话语中可以得到一些消息,眼前这只异灵根本就不是五重天的生物,是从更高位面降临下来的。

一般而言,上层天域的生灵是很难降临下界的,除非有林天成身上道元碑这种道元界至宝。

这会儿,林天成也明白过来为什么对方不能施展部的实力,一来身上有伤,而来不被这方天域所容忍。

从她战甲上的伤势就不难判断,在她所在的天域一定强大的敌人在等着她,一旦她被迫飞升回自己所在的界域,很可能会被她的敌人无情格杀。

“我要飞升的话,我自己就能做到,何必带!”林天成冷声说道,他如今六星道祖高阶,如果不是为了积攒足够的实力,现在他就能飞升上界。

但是,有经验的他清楚,六星道祖高阶的实力在五重天虽然足够强悍,但是对于更高天域的六重天而言就不是那么的难得,他这个实力飞升上界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这一点,眼前的女异灵就能很好的诠释清楚,一个异灵就能压制的他无法动弹。

“那真是可惜了,杀了我几个战兽,又不肯为我所用,那我只能杀了了!”女异灵淡淡说道。

说罢,女异灵瞬间加速快到无与伦比的朝着林天成杀去,林天成只能提前做出预判才能堪堪躲开对方的杀招。

只是,女异灵的招式凌厉异常,即便是林天成也无法尽数躲开。

一道淋漓的剑芒从他身边斩过,林天成的身上顿时被割裂出一道口子,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砰!”

一声闷响,女异灵的身形已经出现在林天成身边,对着他的心脏一拳轰出,被林天成险之又险的躲开,只是左臂却被击中了。

顿时间,一声清脆的骨裂之声响起,肩膀与手臂连接处,直接粉碎骨折。

林天成咬牙继续坚持,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他知道,这样的战斗当中,稍不留神就是死亡!

林天成一边不断的闪避,一边调用360开始修复自身受伤的身体,确保时刻处在巅峰状态,否则他没有丝毫信心能从对方的手中活下来。

“小精灵,们快点结束战斗啊,我要撑不住了!”林天成看着飞速降低的电量,心中暗自叫苦,在这之前他对战白牛的时候还有恃无恐,现如今电量就像是开闸放水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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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晧然望着轻捋浓密胡须的高拱,终于明白高拱大清早找上门的心思,敢情是想要自己打响改革宗藩体制的第一炮。

高拱许以“留名青史”的诱惑,想要他提出宗藩体系的改革方案。所谓的: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显然是在暗指裕王。

哪怕当今皇上不同意,但只要事情拖到裕王登基,高拱亦能顺理成章地将宗藩禄米的事情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林晧然混迹官场多年,自然不是当初的官场菜鸟,更不是一个只知道蛮干的愣头青。若是真被“青史留名”所蛊惑,无疑是被高拱当枪使了。

若是他按着高拱的提议,抛出这一个石破天惊的方案,这固然是解决宗藩之弊的绝佳方案,亦是能够帮大明续命,但他必然成为众矢之的,甚至会危及他现在礼部左侍郎的位置。

另外,即便他甘愿牺牲自己,但这个事情的难度如同当初朱允炆的削藩政策,高拱不一定能够顶住压力做成这件功在千秋的事情。

林晧然轻轻地放下茶盏,终究还是想要拯救这个腐朽的王朝,心里做出了一个决定,便是抬眼对着高拱认真地道:“既然右宗伯明知这个方案会惹得皇上不喜亦要做成这个事,那么本官便舍命陪君子,咱们二人一道联名上疏如何?”

声音虽然不太,但语气显得很是坚定,眼睛充满着坚定地望向高拱。

如果高拱旗帜鲜明地跟他一起站出来,那么他所面临的阻力会小上很多,而到隆庆朝二人便能齐心地推动这个改制,令到这个方案成功的希望会大大增加。

高拱正想要将茶水往嘴里送,结果听到这个出乎意外的回答,不由得抬头望向林晧然,眼睛却是闪过一抹惊讶。

“削爵降米,这确实是可根治宗藩之弊的良方!如果右宗伯当真有如此的魄力和决心,本官亦非全然爱慕权势之人,便是跟你一起亮明态度进行改制!今后不论遭遇到何等的打击,咱们二人始终坚持这个方案,坚定不移地为大明推进这次宗藩改制,可好?”林晧然的眼睛认真地盯着高拱,显得坦露心扉地说道。

不论昔日推动广东开海,还是去年推行纲盐法,他其实都是在为这个腐朽的王朝续命,让到大明百姓能够过上更好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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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个王朝的真正敌人从来都不是北边的蒙古,而是这个王朝身上的这些恶瘤。若是不制定一个科学的奉养宗室的方案,最终宗室这个恶瘤必然会拖垮大明的财政,进而会令到大明内部出现大暴乱。

虽然他看到了宗藩的问题,但知道凭着他的力量根本无法做成这一件事。只是加上跟裕王情同父子的高拱的话,让到事情拖到隆庆朝,这个事情倒是有一线希望。

站在一旁的林福感受到了林晧然强大的决心,却是不由得扭头望向座椅上的高拱。

高拱自然是知道宗藩禄米是大明最大的恶瘤,只是他的最初的构想是想要林晧然做一个出头鸟,等裕王继承大统他再继续推动这个方案。

只是林晧然显然不是意气用事的年轻人,林晧然却是想要拉上自己一起联名上疏,这无疑让他亦成为众矢之的。

高拱面对着林晧然坚定的目光,却是一本正经地回应道:“这事说好由你来负责,怎么扯上老夫了呢?这个方案虽然有些激进,但却是拯救万民之方,左侍郎一直都是革新派的领军人,当义不容辞才是!”

声音并不大,但很是自然,更是直接对林晧然进行说教。

十年的寒窗苦读,他于嘉靖二十年高中进士,从庶吉士花费十年才熬到翰林侍读,进而在裕王府又呆了九年的讲师,从翰林侍讲学士到太常寺卿兼国子监祭酒,再到现在的礼部右侍郎。

这一路走来,虽然还算顺畅,但熬到现在亦是不易。他亦是从昔日壮志凌云的年轻人,变成两鬓花白的半百老人。

若是他跟林晧然一起联名上疏抛出这个石破天惊的方案,必然会面临巨大的压力,甚至他比林晧然要面临更大的压力,毕竟他是裕王资历最深的老师。

亦是如此,他不会轻易涉险,不会跟林晧然一起抛出这个改革宗藩体制的方案。

“右宗伯,你当真是不愿意淌这一淌浑水吗?”林晧然的眼睛不由得闪过一抹失望,但还是进行最后的求证道。

高拱伸手端起茶盏,显得态度坚定地回应道:“这不是什么浑水,顶多是一个观点之争,左宗伯是夸大其词了!”

林晧然轻呷了一口茶水,却是没有进行回应,而是不置可否地笑了一笑。

高拱看着林晧然没有应答,却是不死心地继续劝道:“若是此事能成,可谓是利国利民,左宗伯是首倡之人,定然能够载入史册!”

“右宗伯,既然你无意跟我一起上疏,此事你便无须过问了,本官自有决断!本官能够推动大明开海和整理两淮盐政,靠的可不是嘴皮子,而是不畏艰难险阻地做事!”林晧然望了高拱一眼,却是软中带硬地豪情万丈地道。

虽然两人同为侍郎,但在官场的传统中,却是一直都是以左侍郎为尊。高拱最大的依仗其实是裕王最资深的老师,从而礼部尚书李春芳都要卖高拱一点面子,但林晧然却不会畏惧高拱。

高拱如果真的有大气魄为民请命,他倒会给对方很大的尊重。只是高拱刚刚到礼部,本身又没有什么建树,反而想骑在他跟李春芳头上,却是过于将自己太当一回事了。

在大明官场进行权力角逐,圣眷是一个极其重要的因素,但下面同样需要有人支持,这亦是高拱为何败给徐阶的最重要原因。

高拱听着林晧然这软中带硬的回应,老脸却有些挂不住了,显得阴晴不定地望向林晧然,似乎随时都要发作一般。

林福将高拱的变化看在眼里,心里亦是暗暗担心,显得担忧地扭头望向了林晧然。

林晧然却是装着没年垤一般,将茶盏轻轻放下对着高拱直接道:“右宗伯,现在秋闱在即,若是没有其他事的话,咱们便各自忙碌吧!”

说着,他的目光直接望向处于阴晴不定的高拱,高拱的目光跟着林晧然深深地对视一眼,最终站起来丢出两个字道:“告辞!”

他心里虽然很是生气,但却是知道这是他对林晧然判断不足的结果。从昨天将宗藩的事情推给林晧然,到今天主动找上林晧然出谋划策,却是算漏了林晧然其实是一个狡猾的改革型官员。

人家是革新派的领军人不假,但却不是全然没有头脑。要么他按着对方给出的条件,要么就乖乖地闭嘴,对方不可能充当他手中的枪。

双方可谓是不欢而散,高拱阴沉着脸地大步离开,对刚好前来的龙池中的施礼直接置之不理,令到龙池中不由得暗暗结舌。

林晧然看着高拱离开的身影,心里却是暗暗地叹了一声。

若是高拱能够同意一起上疏,这个事情倒是有些希望,但高拱却是选择了明哲保身。不过倒不能过分地指责高拱怕事,毕竟这个朝堂历来争斗不休,高拱亦得为自己的前途考虑。

在当下的大明,试图做事的人通常都没有好下场。昔日的刘瑾死于整理军屯,前任首辅夏言败于收复河套,甚至严嵩的下台都跟侵害两淮盐商的利益有关。

他现在想要推动宗藩禄米的改革,这实质亦是一个比较危险的事,确实需要认真地规划,更要提防那些明枪暗箭。

不过令到他感到欣慰的是:当下的大明财政已经无力肩负宗藩禄米,很多宗人亦是一直领着不足额的禄米,这削减禄米其实是必然的趋势,矛盾主要还是集中在削减的力度上。

高拱的到来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却是没有影响到林晧然的心情。由于下个月便是乡试,令到仪制司颇为忙碌,而他手头上的事务亦是不少。

哪怕是身处在暗流涌动的京城,但很多时候都是平静的,大家的主要精力都是放在处理两京十三省的事务上。

这一天很是平静地度过,林晧然如此往常那般。待到下衙的时刻,他掏出那块珠江怀表看了看时间,便是离开签押房走向衙署门口。

今日“争门”之事并没有出现,李春芳是先一步回家了,而高拱这位“新官”却还呆在右侍郎衙署忙碌着公务。

林晧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到了槐树胡同的吴府。吴秋雨则是先一步到了这里,正在陪着吴母一起绣花和聊天,并打算在这里跟父母一起用晚膳。

林晧然跟着吴母请安,如同是在自己家里般,直接到了后院的凉亭中。

没多会,吴山亦是出现在凉亭之中,脸上明显带着一丝的疲倦。哪怕是在林晧然面前,他亦是保持着严谨的礼仪,那张脸不带一丝笑容。

“见过岳父大人!”

林晧然急忙站了起来,显得恭恭敬敬地施礼道。

吴山在石桌前坐下,接过管家送来的茶盏,先是喝了一口,这才对着林晧然直接道:“你是为周幼清来的吧?”

“周幼清是一个想要为民做事的人,单此一点,他便比那个光有资历而没能力的章孝要强!”林晧然轻轻地点头,直接表述观点地道。

吴山却是板起脸来,对着林晧然正色地道:“吏部考功司员外郎讲究的不是为民做事,而是要公正选人和用人,你将他推上来,怕是今后好安插你的人手吧!”

“女婿确实是这方面考量,但还是想要为百姓做更多的事情,而不是总是将高焱和钱回泷这种鱼肉官员的官员委以重任!”林晧然知道在吴山面前最好的是坦诚,便是一本正经地回应道。

吴山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道:“高焱和钱回泷跟董份无关,他们是资历够了,朝廷给他们的官员亦是合情合理之事,只是他们被钱财迷了心智!”

“或许吧!不过只有心智坚定的官员,这才才会老老实实替百姓做事,而不是总想着谋取私利!”林晧然正色地回应道。

吴山捏着茶盖子轻泼着茶水,深深地望了一眼林晧然,却是话锋一转地询问道:“宗藩的事情拖了这么久,你又肯接手这事,应该是有了定策吧?”

“小婿今日过来,正是要向岳父大人求教的!”林晧然听到吴山提及这个事情,当即进行拱手道。

吴山轻呷了一口茶水,显得无比认真地道:“依我之见,削米已经是必行之事,毕竟纵使皇上不愿意,朝廷的财政亦是负担不起,但想要削爵……!”

“小婿心有不甘,还是想要试一试!”林晧然显得坦诚地道。

吴山望了一眼林晧然,却是坚定地摇头道:“皇上肯定不会同意的,他是小宗继大宗,加之大礼仪之事落了口实,却是不会有那么大的动作!”

“如果宗人自己意愿呢?”林晧然却是一本正经地道。

吴山正要将茶送到嘴里,却是无比诧异地道:“他们怎么可能会愿意?”

“岳父可还记得,一些宗人不惜涉险跑到礼部门前闹事?”林晧然认真地询问道。

吴山轻轻地点头道:“自是记得,他们受人鼓动,且本身的生计确实出了问题,故而跑到京城讨要禄米!”

“依小婿看来,这里潜藏着一个问题,宗室存在着严重的贫富差距!”林晧然一本正经地道。

按着太祖定下的宗室禄米制度,亲王禄米是一万石,而奉国中尉是二百石,相差着五十倍。只是工资二千的人实质勉强生存,而工资十万的人却有着很大的存款,贫富差距实质不止五十倍。

另外,亲王一级还有着封地的收成。以明孝宗的弟弟兴献王为例,即当今皇上的生父,就藩之时便一次性得到了四千多顷土地。

除了这些朝廷的赏赐,还跟地方官府勾结侵占的一些民田,一些百姓自愿把田地放在藩王名下以此来逃避税赋,甚至是花费一些银两直接从百姓手里购得田产。

反观那些只能靠着二百石禄米的奉国中尉,他们还有妻妾和幼女要养,又不能从事四民之业,日子过得确实紧巴巴。

特别他们无所事事,却是难免染上赌博等恶习,甚至背负上高利贷,加上那二百石禄米还被朝廷克扣,已然是沦为贫民一列。

吴山是一个聪明人,却是不确定地询问道:“你是要对贫宗下手?”

“我削米不削爵!如果那些贫宗愿意自己编入民籍,则参与士农工商,还能参加科举,同时朝廷给予他们一笔抚恤金!”林晧然提出自己的构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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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义正打算叫人过来商议,结果听到虎妞突然这么一问,先是猝不及防地愣了一下,旋即伸手拍了拍额头道:“对,张勇傍晚的时候回到营地,还跟我说想要面见大小姐呢!”说着,便对身旁的年轻人吩咐道:“快去将张勇叫过来,说是大小姐想要见他!”

年轻人应了一声,当即匆匆走出大帐。

没多会,一个身强力壮的中年男子从外面大步走了进来,正是虎妞要找的张勇。

张勇进来见到二人,显得恭恭敬敬地对着虎妞施礼道:“小人见过林大小姐,不知找小的过来所为何事呢?”

张勇年近四旬,生得一张标准的国子脸,浓眉大眼,皮肤黝黑,身材中等,但显得很结实的样子。

他原本是鸡鸣山矿主之一,由于朝廷颁发“禁银令”,他便追随贼头李亚元占山为王。

只是石华山带着大部分杀到山下,而他被黄大富和梁义成功劝降,便是带着一部分旧属来到了吕宋,现在一直替联合商团做事。

在得知江西、福建等地矿主的遭遇后,他的心里很是感激林晧然,正是得益于林晧然的网开一面才能得到生机,且现在能够体体面面地活着,并给底下的兄弟谋得了一个不错的生路。

梁义看着张勇进来,亦是疑惑地抬头望向了虎妞,不知道虎妞葫芦里卖什么药。

虎妞并不吭声,伸手从怀里掏出先前在干涸河道上捡的石头,直接将石头递了过去。

张勇并不敢怠慢,双手接过那块黝黑的石头,便是借着灯光认真地端详起来。

初时他还摆着老资格的范儿,将石头显得随意地握在手里,眼睛远远地打量着。只是借着灯光看到一道若隐若现的金光从射入眼睛,他的脸上当即浮起了一抹震惊之色,显得难以置信地望向了虎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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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这是什么东西?”梁义看着这块石头不像普通的石头,又感到张勇的脸色有异,便是好奇地询问道。

张勇却没有回答,而是抬头望向虎妞询问道:“林大小姐,敢问这石头在哪里找到的?”

阿丽和饭缸都知道这块石头来厉,但他们二个人从来都不是多嘴之人,便是静静地站在旁边。

“我今天在水坑边上猎杀一头鳄鱼,而这石头便是在旁边找到的!”虎妞指着水坑的方向,显得一本正经地说道。

“水坑?不应该啊!”张勇听着这番话,却是失望地摇了摇头道。

梁义看着他如此,当即便是责怪道:“张勇,你就别打哑迷了,这是不是?”

说到这里,他吐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给予张勇一个意会的眼神。

张勇仍然将梁义晾到一边,深深地望了虎妞一眼,显得一本正经地指着石头上的金点道:“林大小姐,此次明显透着金光,您找到这一块便是我们一直要寻找的金矿石,但……”读书啦

联合商团在进军南洋之时,明面是打着香料贸易的幌子,但其实却藏着更大的野心,却是秘密地觊觎着吕宋岛上的大金矿。

甚至可以说,联合城种植棉花和辣椒都算是一个幌子,他们更大目的是要从联合港建一条道路连结一个被后世称为碧瑶的地方。

正是为着这一个大野心,从在吕宋扎根之日起,联合商团便是投入大量的人力和物力。

由张勇带着一帮矿工寻找碧瑶金矿,而梁义却是负责着道路的建设,后方则是翁华松、陈智孝和沈军一起执掌着联合城。

只是任何事情都不可能一蹴而就,特别是关乎几百亿两乃至几千万亿两黄金的大计划,哪怕联合商团不惜成本地投入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直到现在都没能完成大规模采金作业。

现在目前最大的困难,无疑是要修建一条黄金运输线,从而能够更有效地控制住即将开采的金矿并迅速地将黄金运回广东。

梁义心里刚刚一阵欢喜,在听到这个转折之后,便是紧张地追问道:“但是什么?”

张勇目光落在手上的椭圆形的金矿石上,显得失望地轻叹了一口气道:“我带着兄弟寻遍吕宋岛的中部山区,亦是发现几块金矿石,但却都未能寻得金矿!”

“张兄,这是为何?”梁义听到这番话,显得疑惑地追问道。

阿丽和饭缸等人亦是纷纷望向张勇,在他们的认知中,这找到金矿石几乎就等同于找到金矿。

张勇迎着众人的目光,显得好为人师地解释道:“这金矿跟银矿很相似,有露天矿和深土矿,只是深土矿极讲究运气,有的开掘难度根本并人力所能为之,所以林大人早已经确定是要我们寻找露天矿。现在我们的营地离水坑只有几十丈,周围并没有山丘,怕是一些人或野兽将这块矿石搬到此处,或是一处隐匿的深土矿,亦或者只是一块荒矿石!”

梁义听到这个解释,脸上当即浮起失望之色,这很可能是要空欢喜一场了。

“我发现水坑边上有一条干涸的河道,没准是以前河水带下来的!”虎妞却有着自己的判断,转而对着张勇又是说道:“不管这块矿石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咱们明天顺着河道向上找一找,看能不能找到一个露天矿!”

“好,那明天我便带一些口风紧的人跟随大小姐!”张勇轻轻地点头,显得恭敬地拱手道。

虽然他对情况不乐观,但现在看着虎妞捡到一块金矿石,自然是要一探究竟了。

有时候,他却不得不感慨一番:本以为这是一个蛮荒的大岛,结果这里所蕴含的财富却很是惊人,简直是鸡鸣山的一万倍。

梁义得知附近可能蕴含着一个金矿,原本很想凑这个热闹,只是考虑到此事不易生张,便是压抑住这一点小小的冲动。

次日清晨,一行人按计划朝着水坑而去。

张勇果然是一个寻矿的高手,很快便是在污泥中寻得一块金矿石,但却没有过于乐观,跟着虎妞顺着河道继续向上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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